原標題:八仙的傳說之碧海仙蹤
“沙門島外浮滄溟,金烏西沉留海青。愿將此心付明月,同到瀛洲叩三清。”海波蕩蕩,海風習習,退潮后的沙門島海灘上,幾十個衣衫襤褸,穿著破破爛爛白葛布的囚犯正在幾名皂役的看守下撿拾著海貨,扇貝、海帶、海蜇……一個犯人趁著直腰的空閑,面對著浩茫的大海,搖頭晃腦吟出一首自己的詩。“呂道士,你還有閑情吟詩呀!”一個跛腳的老漢對著他說。“唉,什么時候能離開這荒島就好了。”這個被叫做呂道士的人說。“依我說,要離開這島,除非你有神仙的本事。”另一個提著籃子的犯人說,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像鳥一樣飛的動作,“飛走。”他又補上一句。“不要說話,干活!”一個皂役對他們喊。“沙門島,真是苦,老老小小一牢住;沙門島,真是苦,島上沒有一兩土;沙門島,真是苦,糧食不能填飽肚……”聽到皂役喊,一個姓曹的犯人說起了自編的順口溜。“配犯曹二,你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學問就在這里賣弄,要是寨主聽到了,小心打你的板子!”聽到這里,這個曹二做個鬼臉,也不再言語了。
沙門島,即是如今的煙臺市的長島縣,它孤懸在蓬萊的北面,離陸地有十幾里的海路,能夠往來陸地與海島的,除了運送犯人和糧菜的木船,就是天上的海鳥了。沙門島很小,自從被確定為犯人的流放地以后,就陸陸續續地從大陸上來了很多的犯人。這個島上物品奇缺,犯人的口糧全由登州府每個月派人用小船送到島上,每當遇到風浪天氣,或者船被風浪打翻,犯人的吃食就只好全憑島上的八十多家漁民住戶來提供。沙門島的犯人定額是三百人,但各地的犯人卻源源不斷地送來,已經遠遠超出了配額,但口糧定額卻還是三百人。這讓管理犯人的頭目李慶很是頭疼。于是,每當海水退潮,他就挑選幾十名身強力壯的犯人去海邊撿拾海貨,彌補一下糧食的不足。
李慶本是登州府中的一名捕頭,在一年前,因事觸怒了知府,因為是私事,這知府也不好拿他怎么樣,最后,用明升暗降之法,命他到沙門島去當了這么一個管理流放犯人的頭,這樣,李慶就到了這個島上,成了這里的大當家。沙門島從宋初開始作為流放犯人之所,李慶到后,又組織犯人在島上用石頭建了一個寨,設了南北兩個寨門,南寨門作為迎送登州府的糧食給養和犯人之用,北寨門作為丟棄死亡犯人之用,自此以后,李慶就成了寨主。
李慶作為寨主,手下也有二十多個差役幫他管理犯人,平時,這些犯人也沒有什么事情,為了彌補糧食的不足,平時,只要大海退潮后,他就讓差役們組織幾十個犯人去大海邊撿拾些海貨,一方面,供給自己享用,另一方面,還要對上島來送糧食給養的差役們“上供”。否則,這些人雖然是奉公事來送糧食,卻不是個美差。他們就只好在配送島上的糧食上打主意,雖然,大宋的律法規定,囚犯的飯食由監獄供給,每名囚犯都要享受到一天兩升米飯和十文菜錢的待遇,而且,《宋刑統》還規定,監獄方“應給飯食而不給者,杖六十”,但登州府送來的糧菜卻不夠數,每次,李慶都發現不夠定量,卻又沒有辦法,“天高皇帝遠”,得罪了這些送糧食的差役,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在他到任的當年,因風浪大,糧食送的不及時,島上的糧食吃光了,恰好,這年送到島上的犯人人數激增,吃飯問題成了一個大問題。正在他又派出了兩名差役拿著請糧信坐著小船冒著風浪向登州府派人請求增加糧食時,又發生了一件事情。幾個年輕力壯的囚犯在夜里偷偷撬開牢門從寨墻上跳下后,下海逃跑了,這讓他又急火攻心。他一方面趕緊讓差役看緊剩余的犯人,一方面又派出了幾個差役到海邊去查看。沒過多少時候,派出去求糧的兩個差役中的一個差役跌跌撞撞地跑回來向他報告,派出去到登州府求糧的船被風浪打翻了,一個差役淹死了,他拼死抱著一塊木板游了回來。
看到這種情形,李慶只好揮揮手,讓這個差役下去休息。這時,門外又響起了一陣喝嚷聲和哭鬧聲,派到海邊查看情況的幾個差役押著三個壯實的犯人走進了大廳。差役稟報,這三個人就是撬開牢門偷跑的犯人,誰知道,由于海里風浪太大,三個人游了一夜,又被大浪卷回了岸邊。正巧碰上了前來查看的差役,于是,又被押送回了寨里。看到這三個精疲力盡、渾身是水的犯人,李慶正要下令讓差役重打五十板子。忽然,他心里想起了一個主意。于是,他先下令把這三個人關進了寨后的另一處牢房。隨后,叫來了幾名心腹差役,對著他們的耳朵如此如此這般進行了安排。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后,幾個黑影從寨后的牢房里抬出來三個綁住手腳的人,來到了波濤洶涌的海岸邊,隨著“一二”輕微的號子聲音,三個被綁住了手腳的人被扔進了大海。李慶在幾百名犯人前面宣布,三名犯人越獄,已被處以極刑。李慶這樣做,有他的主意,一來,減少了三張嘴吃飯;二來,震懾了犯人;三來,樹立了自己的權威。其后,果然跳海逃跑的犯人少了。李慶對自己的這個辦法很滿意,以后,只要出現逃跑的犯人,抓回來后,他就照此辦理。對減少的犯人,他只需向府衙奏明,犯人跳海逃跑喪生即可。
后來,他漸漸發展到,只要是一些生病和殘疾等沒有用處的犯人,或者他看著不順眼、上島后沒有東西孝敬他的犯人,他都指使差役綁住手腳投入大海,一年來,投到海里的犯人已有幾百人,沙門島上犯人的員額基本固定在限額的三百名,與他的這個“辦法”密不可分。李慶也常常以此自矜。但自從那天李慶到女牢去巡查看到巧姑的那天起,他就萌生了邪心。他雖然是寨主,但也不能為所欲為,因為手下還有幾十個差役,萬一有什么差錯被他們當成把柄,自己的寨主地位也可能不保,說不定轉眼間就會成為沙門島犯人中的一員。他知道,這事要慢慢地來。
當巧姑把一根偷偷藏下來的蓮藕埋在監牢角落里一個爛瓦盆中的時候,她不知道,她的這個舉動將在以后的歲月中,給后世的人們帶來什么樣的傳說與故事。
十八歲的巧姑來到這個叫沙門島的地方已經兩個多月了,她本是大宋子民,京東西路單州人氏,因家貧不堪,欠了官府的捐稅,無奈之下,丈夫偷了財主的五貫銅錢,按宋律規定,盜竊罪滿五貫錢者處死,妻子發配千里。《宋史刑法志》載,配隸重者,沙門島寨;其次嶺表;其次三千里至鄰州。就這樣,可憐的巧姑剛剛過門沒有百日就成了孀婦,并受連累發配到了離家千里的沙門島上來服刑。當她坐著押送犯人的小船從登州府到沙門島時,船上還附帶著一些給島上配送的蔬菜和糧食。當時,她坐著船艙里,目光呆滯地望著蒼茫的大海,不知道以后的歲月將要發生什么。在官府發配后,即將登程的時候,她娘家的親戚都來送行,她的娘家在單州城武縣,姓馬。聞到她即將被流放發配,幾個娘家的舅舅、姨和他們孩子們都趕來了。一個姑姑哭得幾乎昏死過去,幸而有幾個表哥表弟照顧著才使她略微有些放心。一個叫做馬默的表弟對她說:“姊姊,你不要難過,以后,我會努力讀書,救你出來。”雖然這是安慰的話語,但巧姑心里也涌出了許多感動。當她在差役的押送下一步三回首地離開單州時,心里的悲涼之情無以言表。經過了近兩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后,她又乘船到了這個孤懸海外的島上。在船艙里,她意外在蹲坐的船艙角落里發現了一段有些發芽的蓮藕。看著那段蓮藕,她不禁生出憐憫之心,大海之中,是沒有蓮藕的生存之地的,這大概是從送上島的蔬菜包里漏出來的吧!在臨上島時,她趁押解的差役不注意,就把這段蓮藕塞進了褲腳里。
巧姑上得島來,差役們在經過了交接后,她就被關進了女牢里。看守女牢的是兩個婆子,女牢里還有六七個同樣的女犯,平時,她們在牢里也沒有什么事做,只能是呆坐在牢房地上的草氈子上。草氈子里跳蚤、臭蟲亂跑亂爬,咬的她整夜睡不著覺,牢房又暗無天日,不到一段時間身上就發酸發臭了。在牢里,她在牢房角落里的亂草里發現了一個不知什么時候扔著的一個爛瓦盆,于是,她偷偷把藏在褲腳里的那段蓮藕拿了出來,放在了瓦盆里。趁著放風的時候,她每次都偷抓一把土回來,覆蓋在蓮藕上面。她的舉動被其他幾個女犯發現了,女犯們雖然進了牢房,但天性愛美的她們都自覺愛護起了這個綠色的生命。每天,女犯們有一小瓢凈水飲用,但每天每人都會節約下來一半,灌溉這個可憐的見不到陽光的綠色生命。
那天,寨主李慶不知發了什么神經,到了女犯牢房里來巡查,在聽了看牢的婆子稟報后,又到了牢里來。在牢房的女犯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巧姑。在李慶巡查完監牢走后沒幾天,看牢的婆子就通知巧姑說:“恭喜恭喜,你的命真好啊!寨主發了慈悲,說是廚房缺少幫手,讓你到后廚幫助做飯去呀!”一時,;牢房里其他的女犯都紛紛來恭喜她。到廚房去幫炊,自然也不能住這又臟又臭的牢房了。巧姑臨走時,女犯們也沒什么東西送她,幾個女犯捧出來那個用瓦盆栽的蓮藕讓她帶上了。廚房每天的活計不少,島上監牢里有三百多犯人,每天就要熬上三大鍋的稀粥,僅僅燒火就需要三個人專司。每天天不亮巧姑就起來燒鍋,洗涮完已經是深夜了。
在島上,寨主李慶和差役們另設一個廚房,有幾個李慶挑選的會廚藝的犯人做飯。過了一段時間,李慶又指名讓巧姑到了為他專門做飯的廚房里,為他傳菜。這個專門為李慶做飯的廚房里有十個人,其中有兩個差役負責監工,其余的八個人中管洗菜擇菜的兩人,燒火摟柴的兩人,炒菜切菜的三人,加上送菜的巧姑,共是八人。巧姑到后沒多長時間,就和幾個廚房里的人熟悉了。洗菜擇菜的兩人中一個是跛腳老漢,姓李;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后生經常提著個菜籃子,姓蔡。燒火摟柴的兩人一個原來是道士,姓呂;另一個是胖大漢,為了燒火,手里經常拿著一把扇子。切菜炒菜的三個人中,有一個須眉皓首的老人,姓張,給廚師打下手;炒菜的兩個廚師都非常年輕,都在三十多歲,一個姓曹,一個姓韓。他們在沙門島上時間長的有十幾年了,短的也有三四年了。
時間一晃,半個多月過去,在廚房的巧姑也熟悉了環境,每天,早晨廚房給寨主李慶做好飯巧姑送到李慶的房間,中午和晚上都是如此。只不過,每次去送飯菜,巧姑總能看見李慶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專門給李慶做的飯菜當然要比其他的差役們吃的要好上許多,而且,李慶有一個大酒葫蘆,每月,只要來送給養的小船來島,中間總是有一壇好酒,李慶總是讓人把酒裝進他的大酒葫蘆里,高興的時候,就打開葫蘆倒上一壺酒,吃得醉醺醺的。李慶喝醉了酒就發酒瘋,也難怪,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島上,時間久了,正常人也會被禁錮的發瘋。李慶發酒瘋的方式很特別,他出來遇到誰就打誰的板子。他有一把隨身佩帶的寶劍,而且還有個特制的板子,這個板子是棗木做的,通身發紅,二尺多長,俗稱“大紅棗”。吃醉酒后,他就拿著這個板子到處找人來打,直到把人打的抱頭鼠竄才罷休。因而,島上有句諺語說“寨主兩件寶,利劍‘大紅棗’,不怕寶劍利,就怕寨主醉”。因此,不論是島上的差役、犯人,還是為他做飯的一幫下役,都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巧姑在為李慶送飯的這半個多月來,還沒受過李慶的打。在閑暇的時候,巧姑就會去照料自己的那盆蓮藕。說來也怪,這蓮藕竟然在瓦盆里發芽,并且長出了荷葉,更令人稱奇的是,還長出了一個小小的花骨朵。看到這個頑強生長的蓮藕,巧姑更加給它勤澆水了。
原本,日子就這樣每天重復著,但到了月底,海上忽然濃云密布,海水如墨,海浪不斷翻騰著、涌動著,夜里,大雨傾盆,一連下了十多天,登州府給島上送給養的船沒有來,他們不知道的是,送給養的船已經被風浪打翻在了海里。天晴后,島上的糧食很快就要吃光了。無奈之下,李慶只好挑選了幾十個犯人由差役押著到海邊,撿一些海帶、海螺等來充饑。但也是杯水車薪。那天,晚上,巧姑給李慶送飯,看見李慶正和幾個差官商議糧食的事情。其中一個差官說:“如今人多糧食少,目下之計,只能是減少犯人人口。”另一個差官說:“為今之計,能拖一天是一天,誰知道府衙的給養什么時候能來呢?”李慶說:“現在,你們回去先擬個名單,等明天再說。”等差官散去,李慶回到扭頭看到了巧姑正端著酒菜上來,看到左右無人,李慶擺手讓巧姑也坐下,并給巧姑倒了一杯酒,說道:“今天的情形你也看見了,人多糧食少,送糧菜的十多天不來了,犯人都張著嘴要吃要喝,你說,我這個寨主怎么辦?”巧姑道:“大人們商議的事情,奴家不敢亂說。”“好一個不敢亂說,也難為你伺候了這幾天,來來來,今天你來伺候我下酒!”一邊說著,李慶站起來,一邊來拉巧姑。巧姑無奈,只能挨著半個椅子坐下,李慶端起酒杯,仰脖子一飲而盡。不多長時間,半斤酒已下了肚子,再看那李慶的面上,已漸漸紅了,話兒也不流利了。巧姑見狀,起身要走。誰知那李慶一把揪住巧姑衣袖,就要欲行非禮。
正當巧姑掙脫不及的時候,忽聽“噗通”一聲,那李慶頭上早著了一棍,定眼看時,李慶已被打昏在地。只見燈影后閃出幾個人影,原來是廚房里的幾個犯人。為首的是那個燒火的胖大漢,手里拿著一根鴨蛋粗的燒火棍,渾身上下正在微微顫抖。胖大漢旁邊站著的是那個姓蔡的后生,此外,那個須眉皓首的老漢,呂道士、加上炒菜的兩個年輕廚師,還有那個跛腳的李老漢都來了。看著地下躺著的李慶,一時間,大家都楞了。
這時,還是那個呂道士先開口了,“巧姑,我等在廚房見你送菜,長時未歸,菜已整治齊備,無人來送,故而差遣蔡小哥前來,蔡小哥回稟寨主留你陪酒,我等怕發生意外,故群而隱于門外相候,誰知寨主卻做下這等非分之事!”那個須眉皓首的老漢說道:“我等雖為囚犯,卻也不能任人欺侮至此,李慶這廝,每每以權柄在握,不合意者,輒投犯人于海,不知枉害了多少好漢性命。我等深以為恨,但愁性命朝夕不保,早想除之而后快,恨不得時也。今乃天賜良機,姑娘就隨我等渡海逃命吧!”巧姑聞聽,隨即向七人款款下拜,說道:“多謝大家救命之恩,但若能離島自存,一切但憑大家吩咐。”
商議之下,八人議定趁天黑夜暗,出南門洑水渡海。于是,幾人七手八腳剝下李慶的衣服鞋帽,由姓曹的后生穿上,再把昏迷不醒的李慶口里塞上抹布,綁在了座椅上。臨走前,姓呂的道士解下了李慶的寶劍佩戴在自己身上,跛腳的老漢看到了李慶盛酒的大葫蘆,順手拿了起來,姓曹的后生又拿走了李慶的“大紅棗”板子,幾人趁著天黑,一起出了李慶的議事堂。在經過自己的住處時,巧姑看到,自己的住處門前,那棵破瓦盆中的蓮藕骨朵不知何時已經盛開,并散發出一縷縷的幽香,原來,這是一棵旱蓮花。在急匆匆的腳步聲中,巧姑順手將那朵荷花掐了下來,揣進了懷里。
當他們來到了南門,看守南門的兩個差役正在門洞里打盹,看到有人前來,急忙站起,大聲喝問,呂道士迎面答道:“寨主前來巡查。”等走進后,差役發現穿著官服的并不是李慶后,已經晚了,七個人一擁而上,抱腰的抱腰,摟腿的摟腿,姓曹的后生用那個“大紅棗”板子往兩個差役頭上一通猛打,兩個差役霎時沒了聲氣。跛腳老漢順手拾起了一根差役的水火棍拄著,說:“這下,走路得勁多了。”
出了南門,八人來到了海邊,巧合的是,不知什么時候,海邊沖上岸一段有一摟粗的大樹干。遙望大海,八人互相望了望,盡管看不清面容,但卻都堅定地點了點頭。大海,波平如靜,月光普照在大海上,星光點點,遙望著大陸的方向,幾個人抬起大樹干,迎著微微泛起的海浪踏入了大海……
天明時分,登州府幾位起早趕海的漁民在海邊的一個礁石旁,發現了幾個衣著古怪的人,他們有的穿著官衣,拿著個長板子;有的拄著拐、背著一個大葫蘆;有的道士打扮,手拿一柄寶劍;還有的拿著一把破蒲扇;更為奇怪的是,里面還有一個女子,手里還拿著一朵荷花在那里輕輕地撫弄……沒多長時間,仙人在此渡海經過的消息就由這幾位趕海的漁民傳開了……
巧姑在與渡海的犯人們分別后,就日夜兼程,一路乞討向故鄉的方向奔走。一日黃昏,當她走到了去登州府的大道上時,又累又餓,忽然大路前方一棒銅鑼響,聞聽一聲“進士及第知登州府事馬,軍民人等齊閃開”,路旁的行人全部退到了路邊,兩個秀才模樣的人邊躲邊說:“聽說這個馬默馬處厚大人是單州成武縣人,其為政愛民,政聲顯達,這次來登州府任知州,百姓們可有福了。”巧姑聽到這里,眼看官轎已近在眼前,她一頭便撲向了官轎,大喊了一聲:“我那兄弟!”就昏了過去……
據《宋史?馬默傳》載,馬默,字處厚,單州城武人。除知登州,沙門島囚眾,官給糧者才三百人,每益數,則投諸海。寨主李慶以二年殺七百人,默責之曰:“人命至重,恩既貸其生又從而殺之,不若即時死鄉里也,汝胡不以乏糧告而顓殺之如此。”欲按其罪。慶懼,自縊死。默為奏請,更定《配島法》凡二十條,溢數而年深無過者移登州,自是多全活者。其后,蘇軾知登州,父老迎于路曰:“公為政愛民,得如馬使君乎?”
(作者 張長國 )
